周東彥的《霧中》入圍了威尼斯的影展VR非競賽單元「特別選映」。
某種程度,這個短片等於是EROS《野狼亂交館》,或G@me Virtual Date的再升級,等於把電腦D槽裡面的那些淫猥妄想藉由立體8K VR技術效果把一整座三溫暖發展場搬到你面前來。
某個手機的廣告詞是「科技始終來自人性」,或者也可以改成「科技始終來自性」,我們追求更高的頻寬、更高階的電腦、更巨大的硬碟容量,是為了實踐那些關起門來一個人在房間裡對荒淫的色情念頭。
周東彥所有創作似乎都在回應這個問題。
無論是這一次的《霧中》,之前與澳洲藝術家跨界合作的《虛擬親密》,或者在更早更早之前紀錄片《你找什麼》,他彷彿某種趨光的昆蟲在寂寞的暗夜中飛向手機、電腦等科技的光源。
也知道不能耽溺於社群網路交友軟體了,兩年前擔任兩廳院駐館藝術家推出的行動藝術《國家級徵婚》,在1天之內連續約了35個男人,給彼此10分鐘,相互詢問:「你是我找的那個人嗎?」
其實人到中年,其實不大會被性欲擺布,但寂寞還是時不時地冒出來,逛街看見喜歡的酒杯,都是成雙成對地買,幻想有一天會遇見喜歡的人可以對飲,但總是平白無故打破杯子。
他與人最親密的關係大概是某連鎖按摩店的某號按摩師,「他時間很好配合,漸漸有點固定的感覺。我們不大說話,但他很貼心,我長得高,棉被蓋不到的地方,手腳容易冷,他會主動幫我蓋2條被子。」覺得寂寞不好,應該要改變,但人生充滿太多「可是」,「我也想學網路的人約抱睡,可是我每天都睡不好,睡覺大腦還處於開機80%的狀態,約抱睡怎麼會睡得好呢?」
以下是兩年前的訪問。
《因為寂寞的緣故/周東彥》
時間是某個星期三下午,地點是誠品信義咖啡館,青年藝術家周東彥坐我對面,聲音沉穩而低沉,很低很低,簡直低到桌子裡了。週間上班日的午後,巴哈無伴奏大提琴殷殷切切地迴盪在空中,鄰桌婦人窸窸窣窣地議論著誰整形失敗,誰老公有外遇,置身如此懶散的氣氛中,也讓訪談有一點八卦和窺探的意味。
「所以那天來了35個男人,只有一、二個是你的菜?」「會再碰面吧,才過一個禮拜而已啊,我們有在LINE繼續聊天,但我不斷在會議跟下一個會議之間穿梭,太忙了。」「你到底喜歡哪一型?」「對工作有熱情,喜歡他正在做的事情。可以一起去看表演,但他要打瞌睡也是可以的。下雨天穿著白色運動鞋,會加分。」
周東彥與我的談話與鄰桌碎嘴八卦的婦人並無不同,然而他講話字字斟酌,彷彿文化部長發表演說那樣慎重。周東彥是台灣當代備受矚目的劇場工作者和紀錄片導演,以劇場結合多媒體投放建立風格。我們談話內容論及婚嫁,乃他現為兩廳院駐館藝術家,辦了一個「國家級約會計畫」。今年5月24日,台灣同婚法案通過這一天,他穿上西裝,拿著玫瑰,拍徵友照片,張貼在國家戲劇院外頭燈箱,昭告天下他正在尋找男朋友,一百多個人來信,他遴選其中35人,於7月7日當天給彼此十分鐘,相互詢問:「你是我找的那個人嗎?」
他說同志相關議題公投後,他一直思索該如何活得更同志,如何突破同溫層,「在兩廳院徵友,除了可以跟進出兩廳院的中高產階級家庭、家長進行對話,我也在想是否能給還不敢認同自己的同志,多一點點信心。」前年,他入圍金馬獎的紀錄片《你找什麼?》談論的男同志網路交友文化,明年即將推出的舞台劇《虛擬親密》亦聚焦網路世代對親密關係探索,社群媒體上的寂寞已然成為他近年創作核心,問這一切與他單身5年有直接關係?他說:「是。」
周東彥今年38歲了,至今談過4場戀愛,開頭二段是念北藝大時認識的學弟和學長,2008年在巴黎駐村,網路上認識一個住布魯塞爾的義大利人,後來他回台灣了,用SKYPE維繫情感,但濃烈的情感不敵遠距離,二人2010年分手。2年後,他又在同志交友軟體JACK'D認識一個住北京的青島人,一年後還是走不下去,「我後來二段感情都是遠距離,可是我真的很認真,我受夠這一切了,我不想再和手機談戀愛了。我並不是說交友軟體不好,科技帶來很多美妙的事情,創造了許多不可能,但它也帶來許多可怕的事情,人跟人認識的速度來得快,但感情消逝也去得快。我做約會計畫單純只想回到真實的生活,人跟人的互動有呼吸,有體溫,我可以看見人,也想被人看見。」
交友軟體確實可怕,三貞九烈的地方媽媽在網路上需要火辣的性愛;道貌岸然的異性戀護家盟在午夜色情聊天室比誰都淫蕩,誰在網路上都是人格分裂,誰都是一人分飾二角,故而我不懷好意地問:「周東彥,身為當代備受矚目的劇場工作者,你在交友網站怎麼介紹你自己?」「就放自己的照片啊,跟人聊天,入圍金馬獎那次,有人認出我來了,就祝我得獎。」談話如同文化部長一樣慎重的人會沒有偶像包袱,我不信,遂命令他打開他的交友軟體,在眾多袒胸露背,肉香四溢的交友照片之中,果然他的徵友照片與放在表演節目冊上的宣傳照沒有什麼差別。
假裝我是手機那一端的陌生人,他會這樣對我介紹他自己:「我是周東彥,劇場工作者,紀錄片導演,我喜歡男孩子,而且從小就是。小時候去游泳,木柵的游泳池很原始,沒有隔間,我發現我一直盯著我不該看的,彷彿一切感官都放大了,快快穿上衣服離去。我高中念明倫高中,大概1997、1998年的時候,我會去看屏風表演班,看耕莘小劇場,有一次在劇場外頭看到一個人拿著攝影機拍攝,那個人是陳俊志,覺得拍片這件事很酷,我媽幫我買了一台小攝影機,開始透過小視窗認識這個世界。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我讀到一本雜誌叫做《同言無忌》,我確定我是同志,我在大一新生訓練就宣告出櫃。」
年輕藝術家人生沒有櫃子,但不知為何,講話有一種架子,一個字一個字拖得慢慢的,內容明明應該是輕鬆詼諧的,但他口氣始終是事不關己的,淡漠的。問他講話就是這樣子嗎?「應該是吧,我小學一、二年級上課都趴在桌子上,我們老師都叫我懶骨頭。我講話很慢嗎?我講話速度很快欸,我今天有告訴我自己講話一定要放鬆。大概昨天晚上沒睡好,吃了一顆安眠藥,藥效還沒退吧。」「我覺得你講話有一種架子,優雅的,像女明星一樣的派頭,有架子並不是壞事,你身處藝文圈,你得要撐一個專業的形象,去公部門開會,這個架子可以讓你跟舒淇當閨密,但不可能讓你收穫一個理想男朋友啊。」
「或許吧,我自己有想過我這樣的狀態在男同志界都是不優的,不好的,」對我的觀察,他不以為忤,淡淡地說:「大概小時候看了太多時尚雜誌的關係吧,我在高中會去誠品買《VOGUE》之類的外國雜誌,然後聞它的味道。時尚雜誌教了我認識很多名牌、名模,不只是牌子怎麼拼、怎麼唸,還有每個品牌、人物、甚至配件的故事。好東西是非常努力地打造出來的,不論是一個手工包包,還是一個讓人仰望的明星。」從時尚雜誌學會講話要得體,做人要優雅,所以當我問他誰是他做人處事的典範?他說張艾嘉,一點也不讓人意外,「我沒有真的很認識她,但她是那個會照顧人,會關懷別人的人,大器又得體,她沒有滿足於當一個女明星,當所有的女明星都停下來了,她還是不斷地往前走,金蟬脫殼好幾次。我的Role Modle都是這樣獨立的,堅強的。」「你跟林懷民合作過,也跟林奕華共事,不把他們當標竿,將自己投射在張艾嘉莫非是性向使然?」「我也沒有不把林懷民和林奕華當偶像,但張艾嘉比較美啊。」
因為喜歡張艾嘉的獨立自主,故而從懶散的創作者變成經營者也解釋得通了:他2010年自立門戶,創立狠主流影像公司,從3個人的工作室演變至今10個人的公司,在同輩的創作者並不尋常,他解釋有些大型的案子,就需要比較大的建置才能負荷,然而與他因《關於島嶼》有過合作的林懷民對此卻是憂心忡忡,「到底他是用團隊養創作,還是用創作去養團隊呢?這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他的創作都是手工的,勞力密集的,但市場太小,他隨時都把自己搞得很累,永遠都像一隻生病的貓咪。」
生活忙與盲 孤單想找伴
我向他轉述林懷民的說法,「還好誒,比我辛苦的人大有人在,每個人都有不容易的地方,不是我不跟你講,是我自己都沒去看到。」他不訴苦,回應依舊像女明星一樣雲淡風輕的,舉止氣質像是優渥家庭出身的孩子,但母親的說法又是另外一種版本:「我們家也不是很有錢的家庭,他爸爸身體不好,現在中風,我以前早上要送報紙,然後去幼稚園煮點心。他去英國念碩士是自己貸款,跟二家銀行一共貸款150萬元。他念博士班,我跟他爸爸覺得不行,幫他籌錢,念了一個學期,沒錢念下去,我們很自責,他反過來安慰我說:『媽媽,我念藝術是要美化人心,如果要讓爸爸媽媽辛苦那就不美了。』東彥從小就貼心,斯斯文文,乖乖的,小時候被同學叫周妹妹,我知道後很生氣,但他跟我說:『媽媽,我們不要理他,我們努力就好了。』他說自己是同志,所以更要努力,不要讓別人瞧不起。」
拿張艾嘉當標竿,希望當個獨立堅強的人,不被別人看輕,也把自己活成一首張艾嘉的〈忙與盲〉:「盲盲盲,忙忙忙,盲得已經沒有主張,盲得已經失去方向,忙忙忙,盲盲盲,忙得分不清歡喜和憂傷,忙得沒有時間痛哭一場。」手機上行事曆,五顏六色的色塊,各式各樣的工作排到明年秋天,問他最近一次痛哭是什麼時候呢?「二年前,世界劇場展在台灣辦頒獎典禮,我下午跟學弟聊天,彷彿上演《大象席地而坐》,覺得一切都很無力,晚上金曲獎工作人員找我吃飯,他們很能喝,我沒吃什麼,就一個止痛藥,然後傳來消息說學弟得獎了,我哭是為了他高興,但也為自己其他的事哭一哭。我很容易哭,但後來壓抑到哭不出來了。」
原來他講話低沉不是學習女明星的慵懶,就只是疲累。人至中年,其實不大會被性欲擺布,但寂寞偶爾還是會跑出來,逛街看見喜歡的酒杯,都是成雙成對地買,幻想有一天會遇見喜歡的人可以對飲,但總是平白無故打破杯子,只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週末夜喝酒。每個跨年會許願改變自己嗎?「會啊,不論跨年或生日,都會跟自己說真的不要再鬧了,真的要找一個伴了。我沒有歸咎是工作耽誤了姻緣,我還有自己的問題,我太挑,不符合市場上肌肉、蓄鬍的需求。我應該在網路上勇敢表現自己,但因為我在很多工作場合已經過度表現自我了,所以覺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忙碌的青年藝術家最親密的關係大概是某連鎖按摩店的某號按摩師,「他時間很好配合,漸漸有點固定的感覺。我們不大說話,但他很貼心,我長得高,棉被蓋不到的地方,手腳容易冷,他會主動幫我蓋二條被子,這種細節他都注意到了。」於是,孤單的人到頭來只能仰賴陌生人的慈悲。他也覺得這樣不好,應該要改變,但人生充滿太多「可是」,「我也想學網路的人約抱睡,可是我每天都睡不好,睡覺大腦還處於開機80%的狀態,約抱睡怎麼會睡得好呢?」
他是矛盾的,那像喜歡男人穿白球鞋,採訪拍照的這一天,也穿著一雙刷得乾乾淨淨的白色球鞋,偏偏這天下雨,在積水的窟窿都踩髒了。
想太多的人活著就是自找麻煩,問他近日為追求愛情做出勇敢的事,他得意地說他有一天遇到了《美麗少年》的羅國宇,「他就是那種環境很好的台北小孩,前三志願 ,完全是我的型。我很積極地打招呼,並且加了LINE,但我丟訊息說:『嘿,有一天我們可以一起出外Hang Out(鬼混)。』卻打成了Gang Out。」 為愛踏出了第一步,明明是值得歡呼的事,他卻為了無傷大雅的錯誤,擔心對方以為自己邀約「群交」,自責了好幾天。
士東市場行事曆 在 葉郎:異聞筆記 / Dr. Strangenot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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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ney必須想辦法讓自己再度
變得有所謂,用不同以往的新方
式站回到觀眾的眼前」
——學者Carmen Higginboth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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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我們都高興得太早,隨著美國在內的多個國家疫情衝出新高,整個世界的電影和各種現場娛樂產業都將需要更多時間從休克中恢復......
2020迪士尼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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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暑假已經註定成為好萊塢最難忘的夏天。
Disney的《Mulan 花木蘭》和Warner的《Tenet 天能》已經先後撤退到7月底8月初。原本橫跨三、四個月的暑假檔已經騰空了近三分之二,然而美國疫情因為過早重啟而加速惡化,誰也沒把握剩下的三分之一暑假檔是否真的會發生。會不會到時候《花木蘭》和《天能》又在臨上映前宣佈延期?
大家都很好奇的問題是這些臨時取消上映、延後檔期,片廠到底得付出多少代價?
Variety說片廠高層私下估算:一部電影如果在上映前兩三週前才無預警取消上映,損失會高達500萬美元。而上映前兩週是各種行銷廣告投入的高峰期,延檔會使這些製作完成的素材和已經投放的廣告付諸流水。不過最近延檔的《天能》和《花木蘭》距離上映都還有一個多月,因此實際行銷損失可能僅在20萬~40萬美元之間。加上疫情爆發以來片廠對於行銷投入都變得非常謹慎,廣告支出異常節制。這對本來就是家喻戶曉題材的《花木蘭》應該不構成問題,但對於完全原創的《天能》風險就會高許多,Warner只能仰仗Nolan教信徒有多虔誠。
橫跨電影、電視、主題樂園、劇場演出、運動轉播等等多個事業體的Disney原本會佔滿每一個美國人行事曆上的全年重要娛樂事件。但這些娛樂事件目前通通因為疫情而停止供給,連不需要現場觀眾的電視也因為防疫關係無法復工拍攝。Disney手上只剩下趕在疫情幾個月前的上市的串流服務Disney+靠著庫存的節目內容繼續成長。
於是Disney+的新節目上架取代了原本暑假檔的各種重大娛樂事件(比如漫威電影上映),而成為這個夏天真正的重頭戲。
6月19日一家法國媒體發現Disney秘而不宣地取消了Disney+免費的試用期機制。Disney這麼做的理由完全是為了7月3日音樂劇《Hamilton 漢米爾頓》的上架鋪路。
雖然Disney+才半年就成功擄獲5450萬訂戶,但仍然遠遠落後真正的串流王者Netflix的1.8億訂戶。自《The Mandalorian曼達洛人》之後就後繼無力、面臨嚴重內容荒的Disney+,終於在原本是暑假檔最重要的國慶檔期展開另一波訂戶衝刺——開台以來最重量級的節目《漢米爾頓》和《Frozen 2 冰雪奇緣》正式上架。前者原本要在電影院上映但已經取消,後者則比原定時程提早兩週上串流。這些串流節目正在代替漫威撐起這個夏天的娛樂市場。
然而華盛頓郵報認為Disney還有比暑假檔更值得煩惱的事。這家娛樂集團旗下幾乎每一個部門都仰賴「現場事件」,隨著美國疫情回溫,今年內恐怕電影院、主題樂園、ESPN所轉播的許多運動賽事都很難全面恢復運轉,「Disney必須想辦法讓自己再度變得有所謂,用不同以往的新方式站回到觀眾的眼前」一名專門研究Disney和大眾文化的學者Carmen Higginbotham說。
也有人提議在眼前連開工拍攝都非常困難的情況下,除了想盡辦法填滿Disney+的內容或是繼續賣經典舊片的鄉愁情感之外,Disney或許應該開始投資一些不以「現場事件」為必要的內容(比如VR體驗)。
如果疫情一年復一年回來報導,Disney必須非常非常努力才有辦法重新回到所有人的娛樂行事曆上。
劇場產業休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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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應該珍惜的是我們可能是全世界極少數還有現場戲劇表演可以看的觀眾。Broadway League百老匯聯盟日前才宣佈直到2021年1月3日前百老匯的所有演出都不會恢復。
劇場產業的本週的重磅消息則是疫情的重度受災戶Cirque du Soleil太陽馬戲團正式向魁北克法院提出破產申請,準備開始進行債務重整。
太陽馬戲團在疫情之前原本就已經有近10億美元的負債,而突如其來的疫情更使他們陷入好幾個月完全零收入的狀態,直到杭州的《The Land of Fantasy 綺幻之境》在六月初恢復演出。太陽馬戲團預計將資遣3500名員工,並在魁北克投資局的2億美元融資和私人股權公司的資金協助下展開債務重整。雖然有來自美國和中國的私人資金投入,但魁北克政府在融資條件要求未來經營者必須繼續把總部設在加拿大。太陽馬戲團在聲明中強調他們「一定會回來,而且會比以前更加發光發亮。」
另一方面一群藝術家和設計師這個週末發起一個行動「#scenechange 計畫」,在英國和愛爾蘭多個劇院完成藝術裝置,用寫有“Missing Live Theatre”標語的粉紅色警戒線膠帶包裹住劇院,藉以喚起英國社會關注劇場產業面臨的空前危機。
英國政府從這個週末開始開放各地的劇院開門營業,但仍不准舉辦現場演出,所以場館暫時只能開門賣東西、辦辦推廣活動或是放映電影來勉強維持一切正常的假象。英國國家劇院這兩天就通知400名前後台職員被裁員,將只能領薪水到八月底。
英國BECTU廣播娛樂電影和劇院聯盟向英國政府發出警告,整個劇場產業正在面臨裁減3000個工作機會的海嘯級災難,以及難以數計的自由接案的劇場工作者收入全無的空前危機。休克中的劇場產業急須英國政府介入。
電影院的幽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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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文化娛樂場域——電影院的處境也沒有多樂觀。
美國疫情回溫之後,各連鎖電影院品牌相繼配合《天能》和《花木蘭》而延後重啟營業的時程,包含加州在內多個州也先後宣佈電影院不得開門營業。影響所及小型連鎖品牌知名的Alamo Drafthouse也開始大規模裁員,來想辦法讓公司撐到地球恢復運轉的那一天。
有趣的是,華爾街日報發現三家股票上市的美國大型連鎖電影院AMC Entertainment 、Cineworld和Cinemark 過去一個月股價平均下跌了23%,相比之下同樣在零收入狀態的主題樂園業者股價只跌了16%,而曾經載著滿船確診遊客的遊輪業者股價甚至只跌了6%。
華爾街日報推測原因:雖然看90分鐘電影的健康風險遠小於在遊輪上共處7天7夜,但電影院業的不利之處是他們被當成第一波經濟重啟的關注標的,比多數行業都更早被推入鍋裡試水溫。另外一個不利之處是:主題樂園或遊輪都可以自己咬牙重新開張,唯獨電影院必須仰賴別人家的「電影」成為自己的核心產品。片廠接連大動作撤走電影,電影院的股價除了跳水也沒別條路可走。
本週另外一個驚奇是:當我們都把焦點放在Netflix、Amazon、Apple等科技平台如何利用電影院停業的機會成為重要內容供應者時,曾經是DVD最大通路的購物中心Walmart突然跌破眾人眼鏡地宣佈進軍電影放映業。
Walmart在Twitter上宣佈從八月開始會有多家分店利用既有的停車場設施進行改裝,以汽車電影院的型態與電影愛好者見面。該公司透露的資訊非常有限,只說選片上會和經驗豐富的Tribeca合作。在美國電影院重啟臨時喊咖的時刻,這個快速反應的策略很有可能使Walamrt突然搖身一變成為全美最大電影放映通路,甚至還可以扮演同樣非常稀缺的演唱會場地角色。
即便八月美國電影院順利恢復營業,汽車電影院估計仍有機會在防疫的緊張氣氛中繼續扮演傳統電影院的社交距離替代方案好一陣子。
如何停止憂慮並愛上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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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流仍然是這波疫情最大的獲利者。
WarnerMedia最近開始清理戰場,積極處理HBO Max上市之後的串流品牌混淆問題。日前已經在美國下架(提供給有線電視訂戶線上收看節目的)HBO Go服務,只留下(美國市場獨有、可以單獨訂閱、不必綁有線電視的)HBO Now。接著本週WarnerMedia再度宣佈包含台灣在內多個市場的HBO Go不再強制綁定有限電視,讓非有線電視訂戶可以以150元台幣的價格在APP內直接訂購,等於讓HBO Go兼有了HBO Now的服務機能。
因為HBO節目受到有線電視系統合約的束縛,短期內HBO Max在國際市場上的擴張速度會比Disney+或Netflix慢很多。本週開始提供單獨訂閱的HBO Go顯然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扮演HBO Max的高CP值替代品角色。等到未來HBO Max正式在台灣推出,預期也會直接吸納HBO Go既有訂戶,降低市場推廣門檻。
串流正在快速取代電影院的角色,但不論創作者或是關ㄓㄨㄥ仍然會有一點點焦慮。
好萊塢名編劇Charlie Kaufman在接受華爾街日報專訪時談及他即將在Netflix上架的新作《I’m Thinking of Ending Things》是改編自小說而非原創時,話鋒一轉開始抱怨原創題材在好萊塢已經不如過往容易開拍:
「在我事業的早期,我可以愛玩什麼實驗就玩什麼實驗,但整個行業在那之後已經劇烈改變,而且大約就從2008年開始——那時候片廠開始停止拍攝電影而不斷生產大片。這就是為什麼像Netflix這樣的平台會吸引很多創作者,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拍電影了。所以每次聽到誰說是Netflix殺了電影是我總是非常火大,因為真兇是電影殺了電影,是片廠殺了電影。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衛報的電影主編Catherine Shoard則預測接下來電影工業會崩潰,但新的電影形式會開始百花齊放。
雖然英國電影院這個週末重啟,但重重的限制和風險意味著電影院的商業機制終究會慢慢瓦解。通路的不確定因素也會使高成本和題材高風險的電影再也不會被片廠按綠燈開拍。
作者認為雖然電影院瓦解,電影藝術並不必然瓦解,反而會因為大工業機制的崩潰,進入創意形式的百花齊放時代。不一定要在電影院放映,不一定要是兩個小時,不一定要是買一張票看一部(比如訂閱制或是小額贊助)......打破種種形式束縛之後,也能讓更多過去被工業系統排除在外的創作者得到機會。雖然電影/電影院的最後一夜可能令人感傷,但明天過後仍有令人興奮的新玩意兒可以期待。
所以也許是時候停止憂慮,並愛上末日之後隨之萌生的各種新玩意兒。
|新聞出處|
6/29~7/5一週大事
Cirque Du Soleil Files For Bankruptcy Protection, Vows To Return “Brighter Than Ever”(https://bit.ly/3g8Nx8G)
After coronavirus, cinema may never be the same again (https://bit.ly/31sx1fx)
Movie Theaters Get a Painful Extended Intermission https://on.wsj.com/2ZtFoEX)
不用綁有線電視!HBO GO全面開放台灣用戶直接訂閱(https://bit.ly/31x7i5F)
Walmart’s movie plan will transform parking lots into drive-in theaters(https://bit.ly/2ZBUtom)
Studios Keep Delaying Movies. What’s the Cost? https://bit.ly/2C0C6kD)
How to watch Hamilton for free on Disney Plus: You can’t, and here’s why (https://bit.ly/3eZ49Q1)
Arts union slams UK government for 'cultural vandalism' amid theatre crisis(https://bit.ly/2Bt30ls)
Designers to wrap empty UK theatres with message of hope(https://bit.ly/2Z0CoBe)
Charlie Kaufman Says Old Hollywood, Not Netflix, Killed Movies(https://on.wsj.com/3iv6fJB)
How Disney could be facing a lot more than a lost summer(https://bit.ly/2D6JStL)
士東市場行事曆 在 YaoIndia 就是要印度︱認識印度,從這裡開始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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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oIndia 就是要印度︱認識印度,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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